第18章 一口一个淫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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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今日还要去？”/p

檀颂一是觉得她奔忙劳累，二则是心中也存疑。/p

“昨夜赴宴，夫人被那些人请去，随后便一直未归，夫人做什么去了？”/p

闻蝉凝神想了想，还是决定替程家遮掩一二，“就是见了那高夫人一面，谁想她们回过头还有这种打算，待我今日弄清了，才回来与你听。”/p

檀颂没再追问，点点头，放她去了。/p

这日是阴天，似随时都会落雨，坐上自家马车，闻蝉心里很不好受。/p

自打谢云章出现后，她一直都在对檀颂谎，本意虽是保护，可谎言堆积的愧疚感极难消化。/p

明明先前她们夫妻一体，几乎是没有隔阂的，如今却悄然变了。/p

马车停在程府大门外，管家引她到了一处厅。/p

闻蝉立在屋内等，本以为会等到程夫人，却不想等来了气势汹汹的程湄。/p

她右臂还吊着，身后跟了一众丫鬟婆子。/p

一见她，完好的左臂一指，“把这淫妇给我捆起来！”/p

话落，身后粗壮的婆子上前，不顾三七二十一，就把闻蝉压在地上捆了。/p

闻蝉抵抗不过，也尚未见到程夫人，只得被摁跪地上任她捆。/p

仰头问：“程姐又唱的哪一出？”/p

程湄狞笑一声，脸上也有一处擦伤，叫她高昂的面庞看着格外狰狞。/p

抬一丢，便有个物件砸到闻蝉胸脯，又坠落至膝前。/p

是一个珠钗。/p

银针顶上，镶了一颗成色普通的珍珠。/p

闻蝉认出那是自己的，却镇定抬眉：“这是何意？”/p

程湄见她死不悔改，大喝：“你还跟我装！”/p

“昨日你到我屋里，我仔仔细细看过你的衣着首饰，这分明是你头上的珠钗，却在谢云章待过的榻上被找到。”/p

“你这淫妇，竟真敢背地里勾搭他！”/p

怒上心头，她扬起左臂，照着闻蝉面上便是一巴掌。/p

闻蝉一边面颊刚擦过药，此刻另一边面颊，也火辣辣烧起来。/p

程湄讲不通道理，她心知肚明，也并没有多少怒气。/p

只垂着眼开口：“这般模样的珠钗，我的确有个五六支，可程姑娘但凡上街看看，随便一个摊都能买到这种货，缘何一口咬定就是我的？”/p

闻蝉挣的那点钱，都用来交际打点，平日里打扮素净，首饰也都用最普通的。/p

这珠钗的确是她的，却也的确随处可见。/p

咬死不认，这便是谢云章那“妾室”的。/p

“我听程夫人，昨日谢御史与他那妾室在一起，程姑娘不觉得是那妾室的，反而拿我出气，难道不是欺软怕硬？”/p

“你不许强词夺理！”/p

眼见她臂又扬起，闻蝉一狠心一闭眼，只待等程夫人出现，再以这伤势与人拿乔。/p

忽而却听门边传来一声：“湄儿！”/p

程湄的僵在半空，见到自己的母亲，又见到随后进门的那个男人，凶狠消散，顿时红了眼眶。/p

“娘亲”/p

预料中的刺痛并未落下，闻蝉睁眼，看见谢云章站在门边。/p

昨夜打他，他面上似乎并没留下什么痕迹。/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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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闻蝉觉得自己一定很狼狈，被人胡乱绑了摁跪在地，两边脸颊红肿得轻重不一。/p

程夫人先拉过程湄话，无人管地上的闻蝉。/p

谢云章踏进来，居高临下，不知是笑话还是如何。/p

“檀夫人，这是怎么了？”/p

程母这才回过神，忙吩咐：“快给檀夫人松绑呀！”/p

闻蝉一直低着眼，也的确抬不起头。/p

原本这是她的苦肉计，试图与程夫人谈判时更占三分意气，可这狼狈样被谢云章瞧见了。/p

她忽然觉得委屈，脸颊泛酸。/p

程母亲自将她扶上圈椅，闻蝉都没给人一个正眼。/p

程母只得假意怨怪程湄：“檀夫人好端端登门，你这是做什么？”/p

程湄一转眼，立刻有婆子拾起那珠钗，递到她左掌中。/p

“这是在谢谢御史歇过的榻上寻见的，我昨日看得分明，就是这淫妇的！”/p

程湄一口一个淫妇骂得难听，谢云章虽是害闻蝉背负骂名的始作俑者，却也忍不住蹙眉。/p

振了振袖摆，毫不客气在上位交椅落座，冷笑道：“程姑娘当真得传乃父之志，在自己家中便升堂了。”/p

“就是不知你这官，是耳清目明，还是草菅人命？”/p

谢云章一语双关，听得程母倒吸一口凉气。/p

忙屈身赔礼道：“是妾身教女无方，养得女这般娇纵蛮横，还望御史大人有大量，莫要跟女计较！”/p

谢云章不语，转眼看程湄。/p

程母忙拉她，“愣着做什么，还不快快给檀夫人赔礼！”/p

谢云章究竟是看不惯程湄故意找茬，还是特意要护闻蝉，程母此刻已不清了。/p

他请人来，本是为拉着夫君好好招待人一场，以作赔礼。/p

听见闻蝉在，想她八面玲珑，也好替自己斡旋一番。/p

谁知一进门便是这样的场面，既得罪闻蝉，又得罪了谢云章，尴尬两难。/p

同样，闻蝉也摸不清，谢云章究竟是替自己出头，还是纯粹看不惯程家人。/p

她受了程湄扭扭捏捏的一礼，面上神情并无好转。/p

“程姐这礼我不敢受，只求程姐口上积德，莫要再拿些空穴来风的事，平白污我名声。”/p

谢云章顺势接道：“什么东西在我榻上寻见？拿过来我看。”/p

程湄对上谢云章，便如那哑火的炮仗，期期艾艾不敢上前。/p

最终还是转交给丫鬟，叫她递送至谢云章跟前。/p

男人垂目一瞧，半天才轻“嗯”了声。/p

“女人家的首饰，瞧着都大差不差，可既然是我榻上寻见的，我带回去便是。”/p

那珠钗被他收入袖间，程湄想拦，却又实在不敢。/p

一转头，却见谢云章在瞧闻蝉。/p

忽而又道：“程姑娘在家中滥用私刑，檀夫人，可要告她？”/p

闻蝉目不转睛，在众人各异的凝望中开口：“程姐年轻，难免性子急躁，我可以不计较。”/p

程家母女刚要松口气，却听谢云章寒声道：“我却见不得这般跋扈的做派，檀夫人虽不计较，却叫我撞上了。”/p

“依我看，她打人一下，便得罚她十下，长长记性。”/p